雾隐未霜

苏爽脑洞文堆放处
流水账
被我辣到眼睛的在这里提前说一句对不起
( •̥́ ˍ •̀ू )

【Superbat】悲剧的诞生·Ⅴ

*梗概:有人离开,有人铭记,有人忘怀,有人装聋作哑,有人说谎,有人拆穿,有人寻觅,有人等待,有人失望绝望,有人才要找到希望,有人看见,有人闭上双眼。


*梗概一看就是瞎编的,啧,实在不会写梗概的我到底为什么要作死从一开始用这么个格式啊所以说。


*其实也是照着章节内容编出来的啦。


<上卷·消失的爱人>


【五】-【庄周梦蝶烬满屋】


此地有星光。

 

红翅木的门扇,静静地在夜间打开着。它一侧连通典雅的小厅,另一侧是梦境。仁慈的圣母张着神秘的双眼对来客露出微笑,双肩披覆着木刻的羽衣,发上饰着紫藤的花环。缠绵的葡萄藤繁茂地绕上门框,俗世的官职和富贵仿佛云烟般散去,一位母亲端立门前。

 

“若你真的是耶稣的母亲,”她轻声说道,“怎么还能这样地微笑呢?”

 

木刻的圣母像脉脉无语,灯光如渡河之人的桨声从打开的门扇当中泻出。她轻轻向前一推,一道梦幻般的幽香轻盈地扑到她的脸颊上,门真正地打开了。

 

灯火微动,半掩的珠帘轻响,不知是谁留下了半开的门缝,他同样也打开了窗子。两三缕晚风吹进来,挟裹淅淅沥沥的雨声,停了一整个白日的雨水再度降下,只不过相比前夜的疾风骤雨,此时更近于静谧无声。素色的帘栊像是鬼魂的影子在窗边轻颤,沾染上雨水后变得透明,窗外很远的地方有光芒在闪烁,屋内的机械钟提供嚓嚓的背景音。

 

女客走到窗边去看远处的光,发现不过是钟楼的反光。她失望地将窗格关上,两指并拢捻一捻粘上的薄灰和水渍,显然这间房屋已有许多时候未经使用了。窗帘和灯火的拂动立即停止了。银质的烛台之上点着七根白蜡烛,被搁置在房间中部的一张圆形的小茶几上,房内的灯光即来源于此。茶几旁边的长沙发上搭着一件绿色的长披肩,有一截拖到了地上,好象上一个在这房间里的人离开时走得太急忘了收捡。她走到榻边拿起披肩想要细看,不意“哗啦”的一声,从其中掉出一只装得满满的精巧手编竹篮,顿时针囊线卷洒了一地。她一怔,在走廊上遇见的男孩子阴郁的双眼浮现在脑中。会是他做的吗?

 

她将竹篮捡起来放到烛台旁边,又捡起几卷绣线和针囊,一沓叠放整齐的布头天女散花一般地撒开,她一一捡拾而起,从底下找到了一个木质的棚圈。那棚圈中还支着素色的绣布,几支嶙峋的瘦菊正在绽放,色彩明丽、姿容婉约,几乎像是真正的花卉。布上还有一只绣到一半的蝴蝶,生动仿佛一触就能碰到蝶翼上的磷粉,然而却只有一半。她把绣棚举起来对着灯火,在朦胧的火光之中,那半边缺少的翅翼支离恰似地狱硫磺火焰烧燎过后的残骨。

 

茶几是木质的,盖着一块方形的、玫瑰色的桌布,不甚齐整。女客掀起它的一角,在底下发现了灰尘的痕迹。虽然经有铺成的桌布而被打乱,但在老练的主妇眼中这痕迹无异于黑暗中燃烧的火炬。显然这层桌布是匆匆铺就,为的是吸引来者的注意力,但并非精心设计的要使她露馅的陷阱,而只是为了传达一个非敌对的信号,告诉她:你在这间宅邸之中有一个盟友。

 

毫无疑问,这位自诩为她“盟友”之人知道她的身份和来意,或者说,至少是部分的来意。而她已明了对方的身份,到目前为止,他的阴翳在她面前闪现过数次,并无表露恶意,但某种本能令她保持着警惕和模棱两可的态度,在内心深处更多的地方,她为这种“默契”的合作感到不寒而栗,每每回忆起对方在闪烁的灯光下冷酷的双眸。

 

桌布上铺满精美的绣纹,层层叠叠的深黄色花卉在深碧色的繁叶当中优雅地绽放。女客将手指尖轻抚在密密匝匝的绣线上,突然像是被火焰燎烧到一样地收回来,一滴白蜡烧成的烛泪“啪嗒”一声滴在桌布上。

 

她突兀地感到寒意,于是将披肩展开挽在双臂上,继续在房间中漫步。屋子更深处的地方,一道雕花拱门和悬于其中的珠帘静静地将空间分割成两个部分。银线和珍珠微微地闪动着光芒,女客伸出手拨开珠帘,用一根的丝绸的系带挽住。系带上也有着繁密的绣纹,显然与之前的桌布和残卷同出一人之手。珠帘的另一侧全然地隐没在黑暗中,于是她回返到几边去取灯烛,烛台一经移动,房间内的影子立刻绰绰地舞动起来。

 

珠帘之后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什么摆设,也许曾经有过许多富丽的家俱,此时却只有在靠墙角的地方放着一只古色古香的五斗橱。橱上摆着一只彩绘的美人耸肩瓶,因为灰尘的缘故,看不分明其上的图案。墙上悬着一幅用白布遮盖起来的什么东西,在这样的环境氛围之下,简直是在催着人去揭开那层帘幕。

 

女客果然擎着烛台走上前,举手将遮挡物取下。她被扬起的微尘呛得闷咳了一声,手中的灯火闪烁起来,她用来挽起珠帘的那条系带扣得不紧,突然“啪”地一下散开,银线穿成的珠串顿时哗哗响作一片,声极悦耳。

 

帘幕之下的物件展露真容,那是一幅木质的、雕刻镂空葡萄藤蔓花纹的框架。镶嵌着上等的玻璃屏,而在玻璃屏之下,是一幅精妙绝伦、甚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锦绣图卷,六尺见长,三尺宽余,山川锦绣,尽皆铺陈其上。即使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女客,也不禁面露惊叹之色,以目光追寻其中道道流丽的银光,久久不能回神。

 

“您在这里做什么?”韦恩的声音突然闯进来,女阁下回首而望,突然室内灯光亮起,韦恩神情无甚喜怒,立在门内。“噢——韦恩先生。”她不紧不慢地答道,重新用系带将珠帘挽起。“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能有人找到这里呢。”

 

“您是怎么到了这里的?”韦恩道,“恕我这样发问,但这个房间深入宅邸腹地,一般不许人进来。”

 

“是吗?真是失礼。我的方向感显然没有我想的那么可靠。”她轻描淡写地说道,“请原谅,我并不晓得这里有这样的限制,只是门在开着,而且有灯光。我就想着也许有人,才进来这里。”

 

“灯光?”韦恩紧皱着眉头,低声重复道,他的目光落到她手臂上挽着的深绿色织物,呼吸的频率有一瞬间的动摇。“我很久都没看见这件披肩了,您从什么地方找出来的它?”

 

“就放在沙发上。”她明知故问道:“怎么,难道它并不是您或者您的家里人放在这儿的?”

 

韦恩移动目光,扫过卧榻和小几,又投向她身后。她半转过脸,知道他的眼睛落在那副被揭开的木框之中。

 

“这些绣品都很美丽,”她问道,“是韦恩先生自己所作么?”

 

韦恩极轻地吐出一点气息,摇头否认道:“不,我不懂刺绣。这些是……这些都是先母生前所作。”

 

女客在那一瞬间捏紧了指节,面上露出一点不安:“噢,我很遗憾,韦恩先生。”

 

“这没有什么。”他平静地道,“这个房间曾是先母专用的休息室,她常常在这里看书……和作针线。这里是整座宅邸种阳光最舒适的房间,哥谭气候并不温和……她喜欢一点暖阳。”他踱步到小几前,看见竹篾编的小篮最上面放着的那副残品,于是将它拿起到手中,“这是在她出门前放下的,她说再有一两天就能完成,可以给……我拿去用。系到窗格上或者用到别的什么地方,都可以。我好些天没到这间屋子里……一定是阿福把它们拿出来忘了收回去了。”

 

女阁下张着绿色的双眼望着他,双唇轻轻地抿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道:“抱歉,我并不知道。”

 

韦恩避开她的目光,像是有些哀伤的模样。“我们出去吧,夫人。”他说道,“其实您让我……您今晚上来访,找到这间屋子里……对我来说有点奇怪的巧合感。有点像是命运……您知道吗,先母其实与您同名。所以当您披着这件披肩,站在这件屋子里的时候,对我来说其实有一些……像是……”

 

女阁下上前到他身边,温和地用手放在他的手腕上。“您会一切都好的,孩子。”她轻声说道。“我衷心希望您得偿所愿。”

 

她是在说关于达米安·韦恩的事情。她衷心希望。

 

她转过脸,垂下眼睛望着火焰,忽然将它们吹熄。银烛台和绿披肩都放回到原位上,他们互相挽着手离开了房间。

 

“关于真理会的信函……”韦恩挽着她的手臂走到会客厅外的走廊里时,斟酌着开口道,“我——”

 

她打断他:“什么真理会?”

 

韦恩一怔,她的双眼望着他,道:“我不知道什么真理会,韦恩先生。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拜访罢了。”

 

他并未困惑多久。“我明白了。”他低声说道。“我该走了。”她从容地说道,“希望以后保持联系,韦恩先生。我很希望能交到像您这样的朋友。”

 

“我送您到门外,夫人。”他说道。一同沉默地走向韦恩宅邸的大门。她黑衣的司机站在门廊里,见到他们并肩行来,将一件深色的大衣披到她的肩上,随后撑开一柄黑色的雨伞到雨地里等着。女阁下与韦恩道别,两人交握双手,然后她走到伞下,双手稍微拢着衣领,向停车的地方走过去。雨下得很大,地上积着水。韦恩目送她的身影,心中忽然划过一个闪念:“她一点都不像她。她更相似我,这是毋庸置疑的。为什么我会选择那样的说辞?”

 

女阁下已经坐进了轿车中,这时候天上突然亮起一道强烈的白光,紧接着雷鸣滚滚而至,暴风雨卷土重来。韦恩忽然听到彼达·费利瑟的惊呼,女阁下的座驾车门突然打开,仅仅身着单薄裙装的大法官阁下冲入雨幕,疾步向他走来,她的红发在几息间被淋得湿透,面颊上淌满雨水,他惊怔之下,赶忙从潘尼沃斯手中夺过雨伞去遮她,但她像一颗炮弹一样地撞在他的手臂上,雨伞歪向一边,这时突然起了风,伞骨在他措手不及之际“啪嚓”一声断裂,漫天的雨水顿时都落在他身上。女阁下双目中燃烧着明亮的火光,因为雨水的缘故,神情并不能使人看得分明。“原谅我,韦恩先生,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些话忘了说。”她大声说道,“在我头一次听说您的时候,我就十分地欣赏您,我向来欣赏那些有着美好愿景的人们,尤其是当他们为此付出努力之时。我衷心希望您的心愿成真、祝愿令公子身体康健,我希望世上的美梦都成真,我希望有更多的人都做着美梦。我衷心祝福您,布鲁斯·韦恩先生,祝愿您得偿所愿。”

 

潘尼沃斯这时撑着另一把伞来到他们身侧,又一道白练般的光彩划过天际,从云层以上照向人世,布鲁斯终于得以看清她面容上的神采,她双颊上烧着一团神秘的火焰,双眼潮湿清澈恰如水洗,她的头发和衣衫都紧贴着身躯,玲珑但过分瘦削,他意识到她面孔上淌着泪而非他所预想的雨水。

 

她用她燃烧着的双目,焕发神秘容光的面颊对着他,无分毫畏惧地用她含着烈火的双唇朝他说道:“您说的关于您母亲的故事,十分动人,但是你在说谎,因为你母亲从来不动针线:那间屋子确实曾是她的茶室,但后来并非无人进入。那副绣品,桌布,披肩,蝴蝶,那些布头和绣线针盒,那些在晴天照射进来的暖阳,它们属于另一个人,另一个幽魂;而您甚至懦于回想他的名字和痕迹,您是个胆小鬼,全世界最可笑最可悲的人,因此你爱的人永远不会对你有垂怜,你所希冀的救赎永远不会降临,您尽管留着那只手帕,尽管去幻想有一天你希望的人会回来再将它补全吧!就像他曾经为你和你的生活做过的那样,但我一定要给您一个建议,一句诚恳的箴言:烧掉它吧,就当是堕落,就当是解放!就当是对一只蹈火而将死的蝴蝶的垂怜和慈悯。”

 

她身后铺天盖地的雨幕当中,黑衣的司机举着黑伞站在车边,并未追赶上来,他胸前别着一朵送葬般的白玫瑰,那一道迟迟的惊雷终于响起。


-TBC-


*想象一下目前这五个章节的剧情,最开始的那一版其实只写了不到六千字?还没那一版信息量充足……深刻认识到我有多么能啰嗦。【大法官就是玛莎我竟然因为一再重写导致在这章里头还是没写出来!啊!好气!

*设定是酥皮很会做手工,非常厉害的那种,玛莎妈妈从小就教他的,是个蛮……鸡肋的设定啦,不过后文里确实有用处【虽然不晓得能不能详细写出来。



*下章:我欲独自暗相思。








评论(3)

热度(13)